“美就是被背弃的世界。只有当迫害者误将它遗忘在某个角落时,我们才能与它不期而遇。”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第三部第七节
人的一生真的很神奇,从出世那天开始,一辈子都在迷茫中度过;不再迷茫的,或是未曾降生或是早已死去;我们这些已然出生并尚未来得及死去的只能是注定了的迷茫。 如果这个世界确实有所谓艺术的东西存在,那么所有以人类之名喘息着的生物都必然只能匍匐在它的边缘,恳求它的怜悯、祈祷它的拯救。它是一个若大若小的碧绿幽深的池子;不要怀疑,我们确是以十足的虔诚膜拜着溺死其中的异类,尽管,我们再也不肯、也许是再也不能向前跨出一步去做那挣扎于水面的勇敢者——池子里的魂魄永世的呼号着,岸上的人们则终于背转身去。
蓦然回首,我们大睁着惊恐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迫害者的影子。
“有关人类行动和历险的任何叙述——不管我们称之为历史抑或罗曼史——肯定是一件脆弱的手制品,易于破裂而不易修补”,我们一面慨叹它的精致,一面懊恼自己的无有,一面嘲笑它的脆弱和空中楼阁般的虚幻。所谓艺术的拯救与逍遥,如同神仙和英雄的传说,宛若一个穆斯林的婚姻和葬礼——当玉的纯洁和高贵历经琐碎的尘世和嚣张的苦难终于被毁灭,所谓信仰,也只不过是一个谎言。 至于结局,也再简单不过。男人们张扬着开天辟地的威权沦落为女人们的笑柄,而这些女人则沦落为家庭主妇。事实上,后一个沦落极不恰当,玫瑰就坚持挺立在艺术的边缘狂笑;事实上,挺立一词也极不恰当,狂笑的玫瑰和贤良的玫瑰一道匍匐在所谓艺术这沼泽的岸上。稍微不同的是,前者会间或的探出手去,也许仅仅是为了给自己的背弃找一个可以让自己相信的理由。
只是,这间或的探手却是极为的艰辛和难得。艰辛在于,她已经为自己构建了一个美丽的世界;难得在于,她一直怀疑并有意将之颠覆。她一边骄傲于自己的挺立,一边对这边缘心存芥蒂。没有最伟大的破坏就没有最伟大的建设,骨子里,她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现实中,她成了一个家庭主妇。尽管,对所有人来说,后者都比前者更为重要。
然而,她的狂笑,终于使她成为玫瑰。
痴癫的尼采成就自己为太阳,矢志用艺术拯救充斥着痛苦和冲突的人生悲剧。他在艺术的沼泽里天马行空的演绎着孤独的舞蹈,试图以眩目的光亮冲破世人的迷茫。结果,另一幕悲剧的诞生并不能抹杀他和其他同样专横且霸道的人们与命运的不屈抗争对卑微灵魂造成的感染——也许,被背弃的才叫美丽、被对抗的才叫命运。
不能要求人人都是沼泽里的偏执狂,就象不能要求人人都是玫瑰。无论怎样,固执都该算是不错的天分,既然涉及天分,即使是愚蠢,也必定极为的稀少。
那声狂笑承载着她全部的力量,是她期盼的唯一表情,虽然不能保有,却已然可以让人背转身去。
其实,数学老师的厌恶和家长的暴怒,不见得就不比最值得炫耀的业绩更值得炫耀。这个叫玫瑰的狂笑着的家庭妇女在这点上表现的极为谦虚,尽管这谦虚竟然如此的光明正大、放荡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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