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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收其直太半焉上一句

2022-12-13 来源:九壹网

吾收其直太半焉的上一句:作于私家。诗词名称:《梓人传》。本名:柳宗元。别称:柳河东、河东先生、柳柳州。字号:字子厚。所处时代:唐代。民族族群:汉族。出生地:长安。出生时间:773年。去世时间:819年11月28日。主要作品:《江雪》《早梅》《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重别梦得》《晨诣超师院读禅经》等。主要成就:倡导古文运动、“唐宋八大家”之一。信仰:儒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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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封叔之第,在光德里。

有梓人款其门,愿佣隙宇而处焉。

所职,寻、引、规、矩、绳、墨,

家不居砻斫之器。问其能,

曰:“吾善度材,

视栋宇之制,高深圆方短长之宜,

吾指使而群工役焉。舍我,

众莫能就一宇。故食于官府,

吾受禄三倍;作于私家,

吾收其直太半焉。”他日,

入其室,其床阙足而不能理,

曰:“将求他工。

”余甚笑之,谓其无能而贪禄嗜货者。

其后京兆尹将饰官署,余往过焉。

委群材,会群工,

或执斧斤,或执刀锯,

皆环立。向之梓人左持引,

右执杖,而中处焉。

量栋宇之任,视木之能举,

挥其杖,曰“斧!

”彼执斧者奔而右;顾而指曰:

“锯!”彼执锯者趋而左。

俄而,斤者斫,

刀者削,皆视其色,

俟其言,莫敢自断者。

其不胜任者,怒而退之,

亦莫敢愠焉。画宫于堵,

盈尺而曲尽其制,计其毫厘而构大厦,

无进退焉。既成,

书于上栋曰:“某年、某月、某日、某建”。

则其姓字也。凡执用之工不在列。

余圜视大骇,然后知其术之工大矣。

继而叹曰:彼将舍其手艺,

专其心智,而能知体要者欤!

吾闻劳心者役人,劳力者役于人。

彼其劳心者欤!能者用而智者谋,

彼其智者欤!是足为佐天子,

相天下法矣。物莫近乎此也。

彼为天下者本于人。其执役者为徒隶,

为乡师、里胥;其上为下士;

又其上为中士,为上士;

又其上为大夫,为卿,

为公。离而为六职,

判而为百役。外薄四海,

有方伯、连率。郡有守,

邑有宰,皆有佐政;

其下有胥吏,又其下皆有啬夫、版尹以就役焉,

犹众工之各有执伎以食力也。彼佐天子相天下者,

举而加焉,指而使焉,

条其纲纪而盈缩焉,齐其法制而整顿焉;

犹梓人之有规、矩、绳、墨以定制也。择天下之士,

使称其职;居天下之人,

使安其业。视都知野,

视野知国,视国知天下,

其远迩细大,可手据其图而究焉,

犹梓人画宫于堵,而绩于成也。

能者进而由之,使无所德;

不能者退而休之,亦莫敢愠。

不炫能,不矜名,

不亲小劳,不侵众官,

日与天下之英才,讨论其大经,

犹梓人之善运众工而不伐艺也。夫然后相道得而万国理矣。

相道既得,万国既理,

天下举首而望曰:「吾相之功也!

」后之人循迹而慕曰:「彼相之才也!

」士或谈殷、周之理者,曰:

「伊、傅、周、召。」其百执事之勤劳,

而不得纪焉;犹梓人自名其功,

而执用者不列也。大哉相乎!

通是道者,所谓相而已矣。

其不知体要者反此;以恪勤为公,

以簿书为尊,炫能矜名,

亲小劳,侵众官,

窃取六职、百役之事,听听于府庭,

而遗其大者远者焉,所谓不通是道者也。

犹梓人而不知绳墨之曲直,规矩之方圆,

寻引之短长,姑夺众工之斧斤刀锯以佐其艺,

又不能备其工,以至败绩,

用而无所成也,不亦谬欤!

或曰:「彼主为室者,

傥或发其私智,牵制梓人之虑,

夺其世守,而道谋是用。

虽不能成功,岂其罪耶?

亦在任之而已!」余曰:

「不然!夫绳墨诚陈,

规矩诚设,高者不可抑而下也,

狭者不可张而广也。由我则固,

不由我则圮。彼将乐去固而就圮也,

则卷其术,默其智,

悠尔而去。不屈吾道,

是诚良梓人耳!其或嗜其货利,

忍而不能舍也,丧其制量,

屈而不能守也,栋桡屋坏,

则曰:『非我罪也』!

可乎哉?可乎哉?

」余谓梓人之道类于相,故书而藏之。

梓人,盖古之审曲面势者,

今谓之「都料匠」云。余所遇者,

杨氏,潜其名。

二、注解

梓人:木工,建筑工匠。

款:叩。

隙宇:空房。

职:掌管。

寻、引:度量工具。

规:圆规。

矩:曲尺。

绳墨:墨斗。磨。砍。

直:通“值”。堆积。

斧斤:砍木的工具。

任:承担。不久。指中央政府的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古代诸侯的领袖;盟主、统帅;二者均指地方长官。副职。相当于乡官,主管诉讼和赋税。管户口的小官。夸耀。指中央政府的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伊尹、傅说、周公、召公。争辨的样子。同“倘”。过路人的意见。“如彼筑室于道谋,用是不溃于成。弯曲。

三、赏析

《梓人传》是唐代著名文学家柳宗元的作品,本文选自《柳河东集》。梓人指木工,建筑工匠。本文讲述了有木匠来敲翡封叔家宅的门,希望租间空屋子居住,用替屋主人服役来代替房租的故事。 本文作者通过一个梓人“善度材”,“善用众工”的故事,生动形想而又合理自然地阐明了当宰相治理国家的道理。“择天下之士,使称其职”;梓人的“其不胜任者,怒而退之,亦莫敢愠焉”。与宰相的“能者进而由之,使无所德。不能者退而休之,亦莫敢愠”。异曲同工!文中引用孟子“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来说明人们的社会分工不同,各司其职;有现实积极意念。 好的管理者应该使用他的思想智慧,细致掌握全局要领、不自尊自大,虚图功名,不亲自去做那些微小琐碎的事情,信任下属,且不干涉下属人员的工作。 谨小慎微,忙忙碌碌,以那些微小琐碎的事情为要,干涉下属的工作,侵夺下属应做的事拿来自己做,并夸耀自己,没有全局观,丢掉了那些重大的,长远的事情。这是不懂得管理道理的人干的事情,是不会收到好的管理效果的。

四、译文

裴封叔之第,在光德里。有梓人款其门,愿佣隙宇而处焉。所职,寻、引、规、矩、绳、墨,家不居砻斫之器。问其能,曰:“吾善度材,视栋宇之制,高深圆方短长之宜,吾指使而群工役焉。舍我,众莫能就一宇。故食于官府,吾受禄三倍;作于私家,吾收其直太半焉。”他日,入其室,其床阙足而不能理,曰:“将求他工。”余甚笑之,谓其无能而贪禄嗜货者。

翡封叔的家宅在德里地方。有位木匠敲他的门,希望租间空屋子居住,用替屋主人服役来代替房租。他所执掌的是些度量长短,规划方圆和校正曲直的工具;家里不储备磨砺和砍削的器具。问他有什么能耐,他说:“我善于计算,测量木材。观看房屋的式样和,高深,圆方,短长的适合不适合;我指挥驱使,而由众工匠去干。离了我,大家就不能建成一栋房子。所以被官府供养,我得到的奉禄比别人多三倍;在私人家里干活,我取全部报酬的一大半。”后来有一天,我进了他的住屋。他的床缺了腿却不修理,说:“将要请别的工匠来修理。”我很耻笑他,说他是没有才能却贪图俸禄,喜爱钱财的人。

其后京兆尹将饰官署,余往过焉。委群材,会群工,或执斧斤,或执刀锯,皆环立。向之梓人左持引,右执杖,而中处焉。量栋宇之任,视木之能举,挥其杖,曰“斧!”彼执斧者奔而右;顾而指曰:“锯!”彼执锯者趋而左。俄而,斤者斫,刀者削,皆视其色,俟其言,莫敢自断者。其不胜任者,怒而退之,亦莫敢愠焉。画宫于堵,盈尺而曲尽其制,计其毫厘而构大厦,无进退焉。既成,书于上栋曰:“某年、某月、某日、某建”。则其姓字也。凡执用之工不在列。余圜视大骇,然后知其术之工大矣。

后来,京兆伊将要修饰官衙的房屋,我到过那里。(在那里)蓄积了大量木材,招集了许多工匠。有的拿着斧斤,有的拿着刀锯,都围成一圈站着,面朝着(那位)木匠。木匠左手拿着长尺,右手拿着木杖,站在中间。他衡量房屋的承担情况,察看木料的性能酌情选用。挥动他的木仗说:“用斧子砍!”那拿斧子的就跑道右边去砍;回头指着木材说:“用锯锯!”那拿锯的就跑道左边去锯。不一会,拿斧子的砍,拿刀的削,全都看着他的脸色,等待他的发话,没有一个敢自做主张的。那些不能胜任的人,被他愤怒地斥退了,也不敢有一点怨恨。他在墙上绘了官署房子的图样,刚满一尺大小的图样却细致详尽地画出了它的建筑构造。按照图上微小的尺寸计算,建造起的高楼大厦,没有一点误差的地方。已建成后,在上栋上写道: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修建,原来是他的姓名,凡是被他役使的工匠都不在上面列名。我围绕着一看,感到非常惊讶,然后我才知道他技术的精湛和伟大啊!

继而叹曰:彼将舍其手艺,专其心智,而能知体要者欤!吾闻劳心者役人,劳力者役于人。彼其劳心者欤!能者用而智者谋,彼其智者欤!是足为佐天子,相天下法矣。物莫近乎此也。彼为天下者本于人。其执役者为徒隶,为乡师、里胥;其上为下士;又其上为中士,为上士;又其上为大夫,为卿,为公。离而为六职,判而为百役。外薄四海,有方伯、连率。郡有守,邑有宰,皆有佐政;其下有胥吏,又其下皆有啬夫、版尹以就役焉,犹众工之各有执伎以食力也。

接着我就感叹地说:他大概是放弃了他的手艺,专门使用他的思想智慧,能知道全局要领的人吧?我听说“劳心的人役使别人,劳力的人被别人役使”;他大概是劳心的人吧?有一般技艺的人出力劳动,有才智的人出谋划策,他大概是有才智的人吧?这满可以作为辅佐天子,作天下宰相的人所效法学习的呀!事情没有比这再相近似的了。那辅佐天子,作天下宰相的人,推荐人材,委任职责,发出命令,指派任务,整顿纲纪,进行增减,统一法治。这就好像梓人有正方圆和定曲直的工具而绘制出图样似的。选择天下的官吏,使他们适合自己的职务;安置天下的老百姓,使他们安居乐业。

彼佐天子相天下者,举而加焉,指而使焉,条其纲纪而盈缩焉,齐其法制而整顿焉;犹梓人之有规、矩、绳、墨以定制也。择天下之士,使称其职;居天下之人,使安其业。视都知野,视野知国,视国知天下,其远迩细大,可手据其图而究焉,犹梓人画宫于堵,而绩于成也。能者进而由之,使无所德;不能者退而休之,亦莫敢愠。不炫能,不矜名,不亲小劳,不侵众官,日与天下之英才,讨论其大经,犹梓人之善运众工而不伐艺也。夫然后相道得而万国理矣。

看了国都就了解了郊外,看了郊外就了解了诸侯国,看了诸侯国就了解了整个天下。那些远近大小的国事,可以根据手中的图本来研究,了解。这就好像梓人在墙上绘画官署房子的图样而完成工程一样。把有才能的人提拔上来,并充分发挥他的本领,使他不必对任何人感恩戴德;把没有才能的人辞退,让他休息,他也不敢恼恨。不夸耀自己的才能,不自尊自大,虚图功名,不亲自去做那些微小琐碎的事情,不干涉众官的工作,每天和天下的杰出的人材一起讨论治理国家的根本道理。这就象梓人善于运用众工匠而不自夸手艺一样。

相道既得,万国既理,天下举首而望曰:「吾相之功也!」后之人循迹而慕曰:「彼相之才也!」士或谈殷、周之理者,曰:「伊、傅、周、召。」其百执事之勤劳,而不得纪焉;犹梓人自名其功,而执用者不列也。大哉相乎!通是道者,所谓相而已矣。其不知体要者反此;以恪勤为公,以簿书为尊,炫能矜名,亲小劳,侵众官,窃取六职、百役之事,听听于府庭,而遗其大者远者焉,所谓不通是道者也。犹梓人而不知绳墨之曲直,规矩之方圆,寻引之短长,姑夺众工之斧斤刀锯以佐其艺,又不能备其工,以至败绩,用而无所成也,不亦谬欤!

这样以后,做宰相的道理才算懂得,各诸侯国才得到了治理。那些不知道全局要领的人却与此相反。(他们)以谨小慎微,忙忙碌碌为大事,以抄写官署中的文书,薄册为重责,夸耀自己的才能,自尊自大,亲自去做那些微小琐碎的事情,干涉众官的工作,侵夺部下官吏应做的事拿来自己做,并洋洋得意地在相府夸耀自己,却丢掉了那些重大的,长远的事情。这是所说的不懂得做宰相的道理的人。这就象梓人不懂得绳墨可正曲直,规矩可画方圆,寻引可量短长,暂且夺取工匠们的斧子刀锯来帮助他们发挥技艺,却又不能完成他们的工作,以至于事情失败,使用了(他们)却没有成功一样。这不也是错误的吗?

或曰:「彼主为室者,傥或发其私智,牵制梓人之虑,夺其世守,而道谋是用。虽不能成功,岂其罪耶?亦在任之而已!」

有人说:「如果房子的主人,依凭他的知识,而干涉木匠师傅的规划,不采用师傅世代相传的悠久经验,导致房子垮了,难道是木匠师傅的过错吗?哪是因为主人不信任木工师傅的才造成的呀!」

余曰:「不然!夫绳墨诚陈,规矩诚设,高者不可抑而下也,狭者不可张而广也。由我则固,不由我则圮。彼将乐去固而就圮也,则卷其术,默其智,悠尔而去。不屈吾道,是诚良梓人耳!其或嗜其货利,忍而不能舍也,丧其制量,屈而不能守也,栋桡屋坏,则曰:『非我罪也』!可乎哉?可乎哉?」

我说:「不是这样!因为绳子、墨汁、圆规和尺的测量都很明确,高的地方不能随意变低,狭小的不能随意扩大。如果按照我的计画,房子就很坚固,反之不按照我的设计图,房子就会倾倒。如果主人甘于房舍不坚而易坍塌,木匠师傅只好带着自己的技术和智慧,欣然离去。坚持自己的主张,不妥协,才是真正的好木匠师傅呀!反之,如果贪图钱财,容忍主人的干涉,不愿意离去,不坚持房子的建筑原则,有一天,栋住或横梁歪了,房子倾倒了,木匠师傅就推卸说:『这不是我的过错呀!』可以这样吗?可以这样吗?」

余谓梓人之道类于相,故书而藏之。梓人,盖古之审曲面势者,今谓之「都料匠」云。余所遇者,杨氏,潜其名。

我认为:因为木匠师傅之道与宰相之道很类似,所以特别写下来,然后收藏起来。在古代,木匠师傅又称呼为:「审曲面势」的人,在今天,则被称为:「监督建筑之人」。我所遇到的这位木匠师傅,他姓名是杨潜。

五、柳宗元其他诗词

《小石潭记》《江雪》《永州八记》《钴鉧潭西小丘记》《渔翁》

相同朝代的诗歌

《三姑石》《暖翠》《赠别徐侃》《幽恨诗》《题贾岛墓》《天台禅院联句》《长恨歌》《忆江南》《钱塘湖春行》《暮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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