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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布瓦赫从时间的维度考察社会记忆的另一方面———宗教,勾勒出它在这条轴线上的有趣轨迹:宗教先从与自身对立的旧信仰的母体中脱胎而出,继而一面转向内部的封闭,把自身从一种历史的过程变成超越于时间、地点之外的永恒存在,一面又积极包容同时期社会中的种种养分,最终前者战胜后者,宗教成为排斥社会的另一个世界。有意思的是,这个世界虽然指向未来,给人们以将来的应许,但这未来的指向折回它原本脱胎的旧信仰的母体。
其他信仰为宗教的萌生提供对立面,使人感觉到一种观念的*;其他信仰也是人们接受新宗教的参照,人们只会在原有的观念框架下理解新事物。宗教从其他信仰中生长出来后,便设法将自身升华为脱离于时间的永恒存在。信仰和仪式似乎总在不断重复自身。宗教超脱了时间的进程,它即使不是超越所有之前的时间,也超越了在此之后的时间。它通过无限的重复和彼此一致,把历史的过程变为永恒的记忆。尽管宗教记忆通过封闭式的重复、回归使宗教超脱于社会时间之外,但作为社会记忆的一种类型,它和其他记忆一样,仍旧脱离不开与过去和当下千丝万缕的联系。首先,宗教收编了那些依然存于社会,但其记忆已被时间淘空的旧宗教。其次,许多观念在教会和世俗社会之间扩散传播,这些观念必须与那时社会中形成的多数思想和意识相容,至少得置身于相对开放的地带。但宗教毕竟不能彻底宽容世俗社会,原本依托于它的包容而存在的群体,都保持着各自的记忆,且许多与宗教无关的新记忆无法定位于宗教的思想框架之内。于是,宗教撤出社会,彻底面向自身的传统。宗教虽然通过不断再现过去获得永恒性,却是指向未来的,如信徒们依托*教渴望得到的拯救恰是回归原点。但*教这种将未来折回过去的传统本身也脱胎于孕育它的希伯来民族的传统。哈布瓦赫认为,*徒借鉴了犹太传统中最活跃的部分。所以,*教在实现自身永恒的同时,亦回归于旧信仰的母体中。古老群体的传统是新共同体记忆的承载,新共同体建立并保存了这些传统,俨然成为了传统的护卫者而不是悖反。但新共同体也在消化和吸收古老群体的传统,使之融入自己的记忆之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