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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画者,多取空名。偶传为钟、王、顾、陆之笔①,见者争售②,此所谓“耳鉴”。又有观画而以手摸之,相传以谓色不隐指者为佳画③,此又在耳鉴之下,谓之“揣骨听声”。
欧阳公尝得一古画牡丹丛④,其下有一猫,未知其精粗。丞相正肃吴公⑤,与欧公姻家,一见曰:“此正午牡丹也。何以明之?其花披哆而色燥⑥,此日中时花也;猫眼黑睛如线⑦,此正午猫眼也。有带露花,则房敛而色泽。猫眼早暮则睛圆,日渐中狭长,正午则如一线耳。”此亦善求古人笔意也。